夕陽餘暉下,河堤波光粼粼。原本該是詩情畫意的一幅美景,卻被爭鬥聲與塵土飛揚給摧毀得一蹋糊塗。

  「你這渾球阿魯!走路不長眼嗎?踩到我的醋昆布了!」穿著紅色旗袍的少女──神樂,揮舞著收攏的傘,向一名穿著新選組制服的栗髮青年吼道。

  「啊,我還以為那是老闆家那隻白色巨犬的排泄物呢。」沖田舉起劍隔擋,漫不經心地說。

  「不要汙辱定春阿魯!掉在地上的是你的羞恥心才對!啊不是,是我的醋昆布!快還給我十箱,蠢貨!」

  「果然是小孩子啊。」劍壓近神樂的傘上,沖田近距離凝視著她冷笑道:「連自己想說的是什麼都不曉得。」

  神樂忿忿不平地瞪著沖田,「你不也是小孩子嗎!超S星人!」

  「妳!可惡的傢伙……」

  「喂,沖田隊長!我們還要巡邏呢!」

  「小神樂,該回去了喔!」

  河堤不遠處的一番隊隊員、以及循著神樂散步路線找來的新八,向打得激烈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喊到,適時化解了爭鬥。

  「呿,暫時不和妳計較,支那女孩。」沖田將劍收入劍鞘,一如既往帶著滿不在乎的表情,血紅色的雙眼彷彿望穿一切卻又忽略一切。

  「是老娘我不跟你計較阿魯!記得還十箱醋昆布來!」神樂恨恨地瞪著沖田離去的身影,用力咬了咬牙。

  她討厭他,不管是那副散漫的死樣子,還是總面無表情的疏冷感,她都討厭。正確來說,神樂討厭沖田總悟這個人,以及與這四個字有關的所有事物。

  神樂撐起傘,跟上來找她回萬事屋的新八;沖田將雙手插入口袋,領著沒有巡邏的一番隊隊員往屯所回去。

  兩人背道而馳,在橘紅天空之下投射出的影子漸行漸遠,彷彿永遠沒有交會的一天。

  儘管身旁的人正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,他們卻無心加入談話,心裡莫名地氣和自己打架的對方。內心被氣憤填得滿滿的,雖然煩躁,卻沒來由地感到踏實。

 

  「請簽收包裹,謝謝。」

  「呦,是誰給萬事屋這麼好的禮聘?」阿銀看著門外走廊疊了十大箱紙箱,抓了抓頭後簽下名字,便一一把箱子抬進來,重量意外的輕。

  話說回來,寄件人居然是他?

  「讓我拆封阿魯!」神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徒手把紙箱全數打爆,裡頭的包裝散落一地,無數條醋昆布滿廳紛飛。

  「我的天啊!今天可是輪到我打掃啊啊啊!」新八抱頭大喊。

  「醋昆布雨!一定是那小子過了幾天後,終於懂得低頭了!」神樂環視著堆疊成山的醋昆布,雙眼閃閃發亮,口水都快滴出來了。她忍不住抓起一大把,就要往嘴裡送──

  「神樂,既然寄件人是那傢伙的話,我還是勸妳不要吃比較好……啊,吃了。」阿銀默默地望著神樂吃下比一般顏色更紅的醋昆布,她的臉色在吞下一把醋昆布時,瞬間漲紅,開口呵氣彷彿能吐出一大把火焰。

  「好辣好辣阿魯!我的舌頭快掉下來了!」神樂捏著腫脹發疼的舌頭,拚命尋找解辣的飲料,卻在其中一個紙箱底端發現一包保冷袋,上頭貼著一張寫著「不必太感謝我」的紙條。

  「可惡!我現在就去找渾球算帳!」

  「走好,順便買點土產回來。」側躺在沙發上的阿銀揮了揮手。

  「去真選組能買什麼土產啊!猩猩的人頭嗎!重、點、是,今天輪到我打掃啊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混帳!」新八瞪著眼前慘不忍睹的景象,欲哭無淚的大吼穿過萬事屋的屋頂,迴盪在歌舞伎町的上空。

  

  「喂,山崎,叫虐待狂王子來見我。」翻牆進真選組屯所的神樂,在簷下走廊巧遇了山崎。

  「是神樂呀,沖田隊長剛練完劍,應該是在房間休息。不過妳怎麼會在這……」

  山崎話還沒說完,神樂便循著他所指的方向一路殺過去,完全沒有理會的意思。

  拉開了和室的紙門,神樂果然看見沖田躺在榻榻米上,雙手交叉在頭下,右腳疊在左腳上,還帶著那副可笑的紅色大眼眼罩。

  不過神樂並沒有注意到,沖田平穩的呼吸聲在她衝進來時忽然停下,緊接著又若無其事地恢復平穩。

  神樂沒發現這個腹黑正在發揮本性,目前處於裝睡來探聽周圍情況的狀態,只是嘿嘿笑了聲:「看我怎麼打爆這小子!」

  「神樂!」山崎氣喘吁吁地追上來。

  「幹什麼阿魯?見證你們隊長之死嗎?」神樂面向門口看清來人,手上揣著紫色雨傘,已經做好發射準備。而沖田則不動聲色地摸向身旁的劍。

  「別激動,神樂!我們……我們來玩一個遊戲!」

  「我沒那個閒工夫阿魯。」

  「不是的,這、呃,地球上有一種遊戲叫做真心話大冒險,是可以虐殺敵人的殘酷遊戲!」山崎藉著偵查得來的情報,成功呼嚨住這個對地球瞭解還不深的夜兔族。

  一想起明明個性一點也不認真的沖田隊長,前幾晚在夜深人靜時卻還亮著燈,給醋昆布塗辣椒醬、最後郵寄十大箱紙箱的表情,山崎便覺得不讓這個小女孩回報些什麼可說不過去。

  畢竟沖田隊長可是連為了自己也沒這麼專注的人啊。

  「真的嗎?」

  「當然囉!那麼妳想要哪一個?真心話或大冒險?」

  「是男子漢當然就要選大冒險!那我要冒什麼險呢阿魯?」

  「好,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。現在……呃,請妳個沖田隊長一個擁抱。」看見神樂質疑且略帶厭惡的臉色,山崎才慌忙補上:「這是最後的擁抱啦!妳想想嘛,把他幹掉之後就什麼也沒了不是嗎?」

  「哦,有道理。」神樂將傘甩到肩後,踱步到沖田身邊,「這傢伙躺著有點困難哪。能不能換一個冒險?」

  「不行喔,這樣遊戲就沒意義了嘛。」

  神樂點點頭,做好了心理準備後便放下雨傘,兩手環住沖田的腰,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。

  「這小子的胸口還挺寬的啊,沒想到不能完全圈住。」神樂低聲說道,不明白自己的脈搏為何突然加快。也許是莫名其妙抱著一個男人的關係吧。

  「那是因為我心胸廣大。」沖田的聲音從神樂聽著的胸腔傳來,令她著實嚇了一跳。

  沖田掀起眼罩,俯視著抱住自己半身的神樂,微微勾起嘴角。

  原來她的體型有這麼嬌小,平時打架的力量可是眾所能及啊。

  「混、混帳阿魯!你這小子醒著竟還敢偷吃我豆腐!」神樂驀地跳起,像隻受到驚嚇的貓,紅暈幾乎渲染了她整片臉頰,心跳聲如擂鼓喧天,幾乎要震破耳膜。

  竟然被他發現自己的蠢樣了!

  「是妳抱我的吧?支那女孩,請記得心懷感激。」對於神樂如此果斷地跳開來,沖田心中瀰漫著一股不快。

  「誰要感激你!」這傢伙……神色自若的樣子還真令人不爽!就只有她一個人陷入困窘!可惡,真不想被他看見自己丟臉的模樣。

  神樂悄悄瞄了沖田一眼,很難得地那傢伙並沒有露出譏笑,而是一副心有不滿的神情。

  他怎麼了?不對不對,這關自己什麼事!這小子要鬱悶就讓他悶死好了!

  「好了好了,神樂,繼續遊戲吧。」山崎咳了聲,試圖拉回神樂的注意力。身為旁觀者,山崎可以很清楚地察覺,這間房間此刻流竄著一股尷尬曖昧。

  「哼,這次我還是要大冒險,快點讓我砍了他吧!」神樂摩拳擦掌,想藉此消除心中的異樣。

  「還是要大冒險嗎?那……把辣椒醬的痛苦,全數奉還給沖田隊長吧!」

  「想叛變嗎,山崎?」沖田血紅色的雙眼冷瞪著他。

  「不、不是!我……」

  「我早就準備好了!」神樂將一整罐辣椒醬掏出,趁沖田尚未回神時,一把塞進他的嘴裡擠下去!

  「天啊,我要先閃人了!」山崎不顧後果如何,轉身便逃離現場。

  沖田的理智隨著瞬間的辣意而斷線,他提起神樂的衣領,不顧一切親了下去,將口中的辣椒醬全數逼還給她。

  「嗚!」神樂用力拍打著沖田,辣椒醬彷彿牽起兩人之間的聯繫,既陌生又嗆辣的感覺湧上心頭,神樂心慌之下用力推開他,將口中黏糊糊的醬料吐出來。

  「呃啊,真噁心!你這傢伙也太沒衛生了吧!」神樂指著沖田的鼻子大吼。

  「呼……」沖田微喘著氣,口中仍殘有刺辣,只是唇上兩人相接的溫度卻更令他在意。

  沖田抹了抹臉,本來只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沒想到他意外地並不討厭和這小姑娘有這樣的互動。

  發現他只是一味盯著自己,沒有說話,神樂便沒來由地紅起臉,默不作聲。

  這傢伙的視線,有這麼令人難以動彈嗎?

  「妳的臉上有辣椒醬。」沖田好半天才開口。

  「咦?在哪裡阿魯?」神樂東擦西擦,卻完全沒將那一小塊污痕拭去。

  沖田抬起手俐落地將辣椒醬抹除,卻一個閃失碰觸到神樂的嘴角,使他有些怔愣。

  「喂,支那女孩。」

  「怎樣?」沖田突然逼近的目光,讓神樂好似墜入了紅色的漩渦,難以自拔。

  她討厭他,討厭這小子在自己心裡添上了一筆新奇古怪的感受。這和暢快戰鬥的感覺不同,宛如深陷泥淖的糾結感,簡直違背了夜兔族的天性。

  儘管,對此刻的神樂而言,這不過是努力說服自己的言論罷了。

 「我可以親妳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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